正當醫療人員大排長龍等候接種新冠疫苗,另一邊廂有一位女士感觸哽咽,然而她並不是恐懼或悲傷,而是喜悅和自豪。她回想過去數十年的艱辛,窮一生心血研究的信使核糖核酸(mRNA)技術終於得到成果︰這支拯救無數性命並成功遏制全球疫情的新冠疫苗,正是由她領導開發。
她正是新冠疫苗的幕後功臣、mRNA創始人Katalin Karikó教授。這位曾當選《時代》雜誌2021 年年度英雄的匈牙利裔美國生物化學家,最近獲得香港中文大學(中大)頒授榮譽博士學位,以表揚其重要成就,她到訪中大時與觀眾分享了這則小故事以及她堅持行科研路的心路歷程。
Karikó教授的故事十分傳奇,從她清寒的出身到成為舉世知名的科學家,印證了她堅定不移的恆心和決心。她笑言:「每次我獲獎時,都會感謝那些讓我吃盡苦頭的人,是他們磨練我,讓我變得更堅強、更有精力和毅力。」
Karikó教授在1955年出生於匈牙利小鎮,渡過了貧苦的童年。在冷戰陰霾下,連閱讀科學期刊的機會也十分匱乏。儘管面對種種挑戰,她依然醉心科學,抱着堅毅不屈的精神致力進行研究。
1985年,她工作的匈牙利科學院生物研究中心失去了研究經費,於是她毅然作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與丈夫和兩歲的女兒移民美國。過程中她還得把900英鎊(8,900港元)偷偷縫進女兒的泰迪熊裏,才能避過當時嚴格的貨幣管制。
然而美國夢並不甚一帆風順,抵美只不過是這段艱難旅途的開始。儘管Karikó教授在RNA治療試驗取得不錯的成果,卻無法說服別人相信mRNA 基因治療的潛力,更遭受無數質疑和嘲諷。所有人都認為她的研究毫無前景,她申請的研究資助一再被拒絕,1995年更被賓夕法尼亞大學降職。
「即使我做了很多年研究,薪水卻與技術員差不多,但我不介意,能做研究我已很快樂了。」她說。
和其他努力打拼的外來人士一樣,Karikó教授並沒有輕言放棄。她繼續堅持不懈地研究,其後與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免疫學教授Drew Weissman合作,取得了重大突破,成功找到一種修飾mRNA和使用脂質納米粒子傳遞的方法,令細胞對病毒產生免疫反應,為日後的mRNA疫苗奠下基礎。
為了把研究轉化為實際成果,她在2013年離開了賓夕法尼亞大學,遠赴德國擔任BioNTech的副總裁。在新冠疫情爆發後,mRNA疫苗快速面世,僅在病毒基因組圖譜公布短短兩個月後便成功研發。「 mRNA技術只需要更改DNA範本,便可以迅速地生成新的mRNA疫苗。當時沒有比這更快可以開發疫苗的方法了。」
Karikó教授的偉大成就為她帶來超過100多項榮譽和獎項,維基百科也收錄她的獎項列表——當中包括唐獎生技醫藥獎、富蘭克林研究所獎項和拉斯克臨床醫學獎等。
作為默默耕耘的科學家,Karikó教授從未想過會獲獎和受到世界矚目,如今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她多了一份獨特的使命感,盼望把科學精神薪火相傳,啟迪更多年輕人愛上科學。
「我時常和年輕人談科學的重要性,他們亦洗耳恭聽。只要成為一名科學家,便能一窺自然的奧秘,這是多麼令人興奮和難以置信的事!當上科學家絕對是一大樂事!」
展望未來,她預期mRNA可以用於醫治傷口甚至各種嚴重疾病。全世界的科學家已紛紛研究mRNA疫苗和治療法,對抗胰腺癌、黑色素瘤、心臟病、肺結核、萊姆病、瘧疾、鐮狀細胞性貧血、花生和塵蟎過敏等。Karikó教授深信她的故事為年輕人樹立榜樣,可啟發更多年輕人成為科學家,為世界帶來更多科學突破。